创新动能不足中国发展最大隐忧

日本政府8月16日公布的数据显示,今年上半年日本国内生产总值（GDP）为25871亿美元,略高于中国GDP25325亿美元,但第二季度中国GDP为1.33万亿美元,已超过日本GDP1.28万亿美元。预计今年中国GDP增长率可达10%,日本GDP增长率为3%。因此,年内中国GDP超过日本,已无悬念。但是,这不等于中国经济实力和现代化水平已赶上日本。比较中日经济实力,还要考虑如下多方面的因素和指标。

国民生产总值（GNP）与国内生产总值（GDP）的内涵不同,二者差异很大。1953年后,联合国以GNP统计和比较各国经济规模。1991年美国开始采用GDP,从1993年起联合国决定用GDP取代GNP。2009年,日本GDP为50680.6亿美元,中国GDP为49089.8亿美元,中国GDP已相当于日本GDP的96.9%。但若按GNP统计,即减去引进外国直接投资（FDI）加上对外直接投资后,2008年中国GNP仅相当于日本GNP的75.65%。按GNP比较,中国在几年内还难赶上日本。

人均GDP或人均国民收入（GNI）是反映各国居民财富和生活水平的重要标志。据国家统计局统计,我国人均GNI从1978年的190美元增加到2007年的2360美元,人均GNI水平与世界平均水平的差距逐渐缩小,1978年相当于世界平均水平的10.1%,2007年相当于世界平均水平的29.7%。但是,由于我国人口众多,在世界银行209个国家和地区的排序中,2007年中国人均GNI居世界第132位。2009年,中国人均GDP相当于日本人均GDP的9.3%,接近1973年日本人均GDP的水平,排名世界第99位。

中日经济发展处在不同阶段。日本农业、工业和服务业增加值占本国GDP的比重分别为不到2%、30%和近69%,正在从工业经济时代迈向知识经济时代;中国农业、工业和服务业增加值占本国GDP的比重分别为12%、48%和40%,正处在工业化进程中,特别是重化工业所占比重大、消耗能源多和污染问题严重。据日本《2007年能源白皮书》介绍,日本能源效率已提高35%,日本政府提出,争取到2030年将能源效率再提高30%以上。据统计,今年第一季度,我国冶金、有色、化工、机械等重点行业的能耗增幅超过20%,全国单位工业增加值的能耗同比上升了0.38%。近年来,我国能源利用效率仅相当于日本的六分之一。

中日自主创新能力和核心竞争力差距很大。日本在20世纪80年代初不仅弥补了与美欧国家约20年的技术差距,而且跻身于创新型国家之列,成为世界第二科技大国。据中国国际战略研究网提供的数据,2009年科技力,美国为18.46,日本为11.92,德国为9.18,、法国为9.05、中国为3.69。我国科技部2003年发布的《技术预测与国家关键技术选择》调查报告显示,在218个项目中,中国只有1项居世界领先地位,有27项与领先国家处于同等水平。正如一些专家所说,我国信息产业“缺心少肺”,活儿都是我们辛辛苦苦干的,钱却被外国人赚走了。而目前中国庞大的制造业中的很大比例属于“无根缺头”的产业,这些产业仅有制造GDP的功能,却没有在下游形成拉动市场、上游提升竞争力的功能。全国政协经济委员会副主任陈清泰今年6月就曾发表文章说:“从录像机到VCD,到DVD,从显像管到平板显示器,从彩色胶卷到数码相机等,我们亲身经历和目睹了一幕幕产业惨剧。世界上几乎没有哪一个国家和地区像我们这样,消耗如此之多的资金,引进如此之多的技术,而主要技术仍受制于人,技术对外依存度仍高达50%左右。”

今天,日本是对外投资最多的国家之一,劳动密集型和低附加值产业的近50%已转移到海外,由于对外投资不断增加和企业向海外转移,日本是拥有海外资产最多的国家。而中国则是引进外资最多的国家之一,去年中国出口总额的56%是在华外贸企业生产的,外资企业贸易顺差占中国外贸顺差总额的65%。据中国海关统计,截至2010年4月底,日本对华投资累计实际到位金额709.6亿美元,是在华投资最多的国家,而中国对日累计实际直接投资只有7.5亿美元。中国对日本出口的产品,60%是在华日资企业生产的。据日本财务省的数据,截至去年底,日本对外净资产达266.2万亿日元（约合29651.9亿美元）,比上年增加18.1%,比中国对外净资产167万亿日元多99万亿日元（约合1.064万亿美元）。

英国《独立报》今年1月刊登专栏作家麦柯雷题为《中国并非日本》的文章认为,“现在的中国经济和20世纪90年代的日本经济有诸多共同点,但是差别似乎更大一些。中国城乡收入差距过大,社会保障制度不完备。为维持社会稳定,中国不得不保持经济高速增长,经济运行面临艰难处境。”国外还有一些学者认为,中国综合自主创新能力和核心竞争力与德国、法国和英国相比仍有差距。无论这些评估和分析是否准确,笔者以为,都值得我们认真、深入研究。

中国仍然是一个发展中国家,实现全面现代化,仍需几代人甚至更长时间的艰苦奋斗,跻身发达国家行列任重道远。而企业技术创新动力(310328,基金吧)不足是困扰我国自主创新能力提升的关键,特别是那些体量庞大的垄断性国有企业在创新动力和能力上仍然举足不前。对此,一个多月前,科技部政策与体制改革司司长梅永红在题为“中国科技发展的几个战略命题”的文章中列出了部分数据:“2008年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有研发活动的占6.5%,研发支出占主营业务收入的0.61%;大中型工业企业有研发活动的占24.9%,研发支出占主营业务收入的0.84%。全国99%的企业没有申请专利,只有万分之三的企业拥有核心技术,出口类企业拥有自主品牌的只占到10%左右”。

无怪乎包括60位院士在内的300位著名专家经过两年研究拿出的报告《创新2050:科技革命与中国的未来》,特别强调必须着力解决影响中国现代化进程的22个战略性科技问题。

（作者系新华社世界问题研究中心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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